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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

一、空间正义的困境与超越

1.“正义”的概念及其困境

（1）正义的社会性鉴定

“正义”是一组社会地构成的信仰、话语和制度，它表现了社会关系和竞争性权利构型与特定时间内调节和安排地方的物质社会实践之间的关系。

（2）正义的两种困境

1⃣️普遍主义困境

将正义与权力混淆；将正义与利益混淆。

2⃣️特殊主义困境（后现代理论）

概念的虚无化；实践的无效性。

2.重构正义的四种努力及其批判

试图在普遍主义和特殊主义间找平衡点

（1）正义是差异得以再生产的总体性保障

杨：拒绝启蒙理性中的普遍性概念，因为它们可能抑制了公民表达的异质性；辨明压迫形态的五幅面孔：剥削、边缘化、无权力、文化帝国主义、暴力。

哈维：杨没有细致讨论时空背景，又回到了“普遍原则”两重性的特点，含混行性。

（2）正义是尊重文化的差异性与平等性

哈维：没有评价标准就没有文化价值判断；文化是历史的，不是实体；文化中的人并非都希望文化被保护：糟粕文化。

（3）正义是在一定范围内通过有效的沟通构建的“元规范”

哈维：元规范在各种权力影响下不会绝对正义，人际交往不是“真空”状态下展开的。

（4）正义是通过人们复杂的情境纽带而实现的共情

哈维：不可能平等对待每个情境；意识到他人的境遇，也不可能真正内化到自我体验之中。

3.从阶级政治的角度把握空间正义

（1）“工人阶级政治”：阶级是与资本积累过程有关的情境性或位置性。工人阶级内部存在差异性。

（2）争取正义的“政治任务”：

绝不回避普遍性问题；选择一个怎样的情境纽带，让他者进入自我的内化之中；批判性地分析各类社会正义观念；尊重身份政治状况、反思构建这一政治的过程。

4.寻回正义之城的（空间/城市）权利

（城市）空间权利的基本意涵是城市空间的控制权、改造权，这种权利是集体的权利、共享的权利，需要集体的努力。

城市权利要求市民重新分享城市的使用价值，是实践的权利；必须通过城市革命实现城市权利。

二、空间的非生产正义

1.资本循环与过度积累危机

（1）资本的三次循环：资本家压榨剩余价值，当劳动力和资本剩余都不能被吸收，即“过度积累”；第二次循环：资本被投入固定资产中；第三次循环：国家借助第二次循环获得了大量资本，开始科学技术的投资、大范围社会支出等。

（2）过度积累产生的危机的三种形式：局部危机、转换危机、全球危机。

2.空间修复：以地理扩张应对危机

哈维将借由开发新市场、新生产能力，以及位于他处的新资源、劳动力潜力，实现资本的空间实践方案称为“空间修复”。

（1）城市化：城市化在资本积累中的特殊作用：一是它改变了商品在空间上的流动而推动了积累，即“创造空间来征服空间”、“空间压缩”；二是凭借不断创造和生产出的空间场所来推动积累。

（2）全球化：通过资本输出和劳动力输出，以及投资或移民的形式，资本主义的空间生产在全球范围内展开，这在很大程度上厌倦了资本主义危机。

（3）空间修复的矛盾性问题：

第一，空间障碍只有通过空间生产才能被克服，但在空间生产（即人造环境建设）中需要投入大量资本，若人造环境的使用价值不再最大化就会大幅贬值，从而变成新的积累障碍，需要新的空间生产。

第二，资本主义内在矛盾可以通过空间修复来解决，结果是资本主义将其矛盾转移到更广阔的领域，并为它们提供了更大的自由度。

3.资本积累与空间非正义

（1）资本积累与城市非正义

1⃣️依照资本与权力的逻辑进行“创造性破坏”，忽略民众的诉求、意愿与权利。以资本积累为目的的城市化是以牺牲居民的日常生活为代价的。

2⃣️不断加强城市街区的封闭性与区隔性，造成空间分异与公共空间使用的不平等。

3⃣️将空间作为新的掠夺性实践，最大限度地攫取社会财富。“城市增长机器”、土地掠夺。

4⃣️通过空间的政治化，将社会不平等嵌入在空间结构之中。

（2）资本积累与全球非正义

西方发达国家利用“非对称交换”使得特权和权力集中在某些特定的区域，不断加剧了财富分配的地理不平衡性，从而形成了世界范围内的两极分化。

（3）资本积累与环境非正义

为了能够同时实现资本积累和环境享受，资产阶级将污染源迁移或建设在不重要的地带，移动到那些低收入者、有色人种和边缘人的聚居地段。

除了行动层面上，资本主义还频繁地使用一些“专门的”“科学的”话语，比如“先污染后治理”、“可持续发展”、“各扫门前雪”，来否认、怀疑、贬低已知的或被强烈感知的由环境危害导致的后果。

三、迈向希望的空间

哈维认为：我们真正需要做的是了解冲突的性质，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立足于一种解放的政治学去对“乌托邦”问题进行把握。

乌托邦的分类：

（1）“空间形式”的乌托邦：通过新的空间规划和设计，对原有空间状态做出改变，实现新的空间生产和空间分配。

（2）“社会过程”的乌托邦：放任自流，将空间问题的解决寄希望于一些社会议程，寄希望于经济发展、人民素质提高、城市管理技术进步等。

（3）“辩证的乌托邦”：在当前空间的结构中，又在社会历史的脉络之中，去实现空间的重构。它是开放的，它要求人类承担起对社会与自然的责任，它要求立足社区，展开反叛性设计。